沈柒

都是阴阳家与百越巫术的锅

这篇我一直以为完结了的，@Lynn-云来 说我是梦里写文第一人🚬

文档里翻出来半篇，其实这一节我以前应该发你看过（？太久远了忘记了），打算是在这里完结的，要是还有想法就再更（其实是文档里后面那部分没写完我现在又没啥灵感）

反秦已经第三年，卫庄已经有四个月没见到盖聂了。他们在蜃楼一役后兵分两路。一个与墨家追击阴阳家余部，一个携流沙支援老友张良。

他到的时候，盖聂倒下了。

他们本就为着荆天明身上的咒印而去，却不想月神突然发难，绝地反击，荆天明手中的无锋墨眉，穿过了盖聂的身体。纵是这样，他也还是替荆天明挡住了月神的攻击。

接着就是鲨齿破空而来，直直插在月神身上，竟是百步飞剑！

卫庄抽回鲨齿，妖剑嗜血，这一回却没有留住杀戮的血，淌了一路。他冷眼瞧着荆天明跪在那哭泣，墨家人震惊到无言。他看着他的师哥躺在那地上。

真是个傻子。他想。

墨眉穿过的是他的腰腹，于是嘴角挂着鲜红唇色却苍白，白衣沾了灰尘与血渍，连头发都是凌乱的，这简直不像他。

卫庄收剑回鞘，缓缓蹲下身。

他的师哥从来都是爱干净的，发尾要用白布条好好束起，衣冠要整，要洁。

卫庄的手经过他的唇角，替他拭去鲜血，却粘上了唇，像极了抹了口脂。

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卫庄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，他才发现，他们分开的四个月，盖聂清减了很多。这个时候的盖聂才乖点，头靠在卫庄胸膛，乖乖闭着眼。

也不算很傻，还知道用鬼谷秘术护住自己的心脉。他们胸膛贴着胸膛的时候，卫庄感受到了他一丝微弱的气息。

卫庄要带走他，终于有人像是反应过来一样:“卫庄！你要带他去哪?你还不肯放过他吗？”

灰蓝色的眸子不带感情时是很摄人的，卫庄侧头撇了她一眼。

“你还没有资格过问，不要以为有个荆天明拴着，你们就可以对他妄为，别忘了，自始至终，他都是我鬼谷的人。”

是了，世人提到盖聂，不是剑圣，就是纵剑，前者能代表的只有他自己，而后者，则是纵横天下的鬼谷弟子。

世人无法理解盖聂，却又敬重他。

卫庄理解他，却不赞同他。他们是一样的。

传言鬼谷集百家之长，通天地，晓日月星辰，自有极妙仙术。然仙术没有，命悬一线从黄泉拉回的药方倒有一副。

除了昂贵的药浴，还需辅以同宗同源的内力，按鬼谷一存一亡强者为尊的理念，出师后之余一人，是以这药方用的甚少。

盖聂是好看的，这点卫庄很早之前就知道。

他一直就生的好看，初入鬼谷，黄沙散后一位白衣少年踱至眼前，眉眼如画。青年时身量长了，一张脸却美的雌雄莫辨，年轻人正直躁动的时候，还会注意自己的打扮，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来使一使那美人计。至中年，他的好看沉淀下来，像是不会再轻易泛起涟漪的深潭。连衣着也换成那粗布，敛起了自己的光。

盖聂醒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是傍晚。点起的烛泛着淡黄的光，盖聂看着顶上的石壁想这该是距后山温泉最近的山洞。

他偏了偏头，看到卫庄坐在光里，手撑着头浅眠。烛光明明暗暗将他笼起，让盖聂看清了他眼下的乌青和带着病态白的肤色。卫庄坐在风口侧，银发被吹的舞动，他脱了大氅，换上了黑色的便服，整个人卸下了不少戾气。盖聂知道，他再看下去，卫庄就要醒了。但是他突然想去抱住卫庄，想要拥有他灿若星河的眸子里的一缕笑意。

他想要起来，却差点滑落，他躺的太久了，连自己力气的预估也出现了差错。

盖聂稍微把自己撑起了点，抬头却撞见卫庄眼里的怒气。

卫庄一言不发的走过来，提着他向上一拔，然后坐下来给他当靠背，端了碗水递到他嘴边。

“刚醒就想爬起来去做救世主吗？”

“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太自信了，你还要保护那些废物到什么时候，他们现在可不需要你了。”

盖聂知道卫庄这是在关心他，他看着他照顾自己的动作自然行云流水，便知是日积月累滴水石穿，从前的小庄，是绝不会干这些个粗活的，即便会做饭，几月也不会下一次厨。他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苦涩。

他抬手抓住卫庄的衣襟，褐色的眸子对上银瞳。卫庄在他眼里看见了笑意，还有带着一点期待的光。

“小庄，你不收留我吗？”